再见......
(大学最后的一首诗)
作者:郑玉晶-09计算机
飞天是敦煌莫高窟艺术的文化标签。通过雕饰艺术被赋予佛道涵蕴的飞天仕女图,或手执琵琶,或蹁跹舞蹈,或妙相庄严,或飘逸写意...当时在甘肃面对黄尘飞土,还写了几句话:飞天何处去,空自敦煌台。大漠黄尘土,仙人几曾来...
这几天也许过于忙碌,也就今天有点时间写点东西,这也将成为我在大学里的最后写作,只为了不再想起和忘却的纪念。
生命绝不是一场华灯初上 从开场到结局的话剧
流着别人故事里的眼泪 荒诞的来不及为自己谢幕
它应是肃穆的仰望 有灵性和感知的完成
孤苦一生和自己对话 我只知道行者无疆
步履在只有方向 没有尽头的路上
即使这一刻 面临死亡或已经死亡
因为 存在也意味着灭亡
那已是多少年前被风尘慌乱的场景
映照黄沙最后的炫灿 细腻地温馨了那一帧画面
几条曲线勾勒的塞漠 蛮荒早已遁形
商旅的驼铃没有被写意 唯美了空灵的想象
简单超越了现实 升华了自身
远离此外的是西天那一抹云霞
将暮未暮 洇化 消融
又散落沉寂 成全了黑夜的谧静
此时一切开始屏息 向上帝致意
驼队拖来了他乡的山歌
尖啸的信天游宛转夜空
在惊呼的篝火晚会中响起
迭代下一角色的演出
斯为天人的婀娜飞姿 恍如隔世
妙曼炫舞连空气也学会了静止
无数流光散落于天地之间
有时轻盈舒缓仿佛流水无声 杳远幽冥
有时飞俯直下 像燕赵之士仰首高歌 慷慨整个苍穹
又如乳燕伏巢 欲疾而止 欲言而止
心事水沉无痕 依旧是无音空返
她的身影不断切换 是点是线也是画面
手持着琵琶 蓦然清凉于耳畔
长裙散开 微步踏下了红尘的寂落
缭绕的长袖轻舒交横 击碎了流光
她的脸晕 一如寻常 不净不垢
美目流盼是出世的赞叹也是入世的无常
虽然已不能窥睹她的真容
即使被发现 也是千年后斑驳的颜色
细看来 又有谁懂
不是胭脂画膏
点点离人泪
假设她的美丽可以被塑造
那么经典一样可以被仿制
成为绝世的传奇 流传人间
既非妙相庄严 也并非一笑倾人国
我想一切有相既非无相
遗失的孤芳填充了无垠想象
或许说错 我也不说破
因为我也忘了她模样
是否一如初见
如果相遇不是花开初艳的时候
那应该推迟一个花期甚至更长
但又偏偏如此枉自来早 令人惊措彷徨
如潮的心事跌跌撞撞 就像月光扑凌下水
即使睡梦里也在设想 下一次邂逅
是否只是相顾莞尔
但那又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思念 是否理应成为一种信仰
毕竟它流传长远 起源难究
即使迁徙也没有被冷落 足够冷血和疯狂
也许一个转身 一面铜镜
一帖汉字 一副手链 或情侣的相拥
被闯关的媒介触发 陷入不羁掩饰的深潭
就像古经书的开篇镜像 辗转反侧
一帧帧鲜活的画面连不成片
只奢求沉沉睡去不用想太多
继续轮播还会徒增一些唏嘘
深夜想起似乎远在天方的人
掺杂悲切的思恋涌成淹没自己的夜色
不约而同的是 我为爱情受了几多煎熬
就是这样的 苦恼如影如魅
叫我如何不想她
泼辣的盛夏确实早来了几日
青春偷袭了彼此 无邪懵懂
当时若还有敬畏 一切就不会如此唐突
是涛声撑开了海阔天空
云舒云卷 是状态 也是行为
或许 不是这样出于自然性
心中一阵阵汹涌之后 情不自禁
终于心乱如麻
趁落霞辉映 香了她的脸
在丛林 蛙鸣的原野 山雨中破落的草屋
微波不兴的小河边 月夜下的对视 是你是我
在时空的本体中 默契肯定了精神的绝对
深于一切言语表达 来不及说的 就让这一刻沉默
请牵着我的手 紧紧相握 什么也不要说
一生爱过 也是这一刻真实而透彻
坡陂我最爱的木棉花开了 不尽一语
静美倾倒无数娇媚和纷扰
我想起了过去
事实上她的爱深于一切
一生最惜别的 是韶华年少时相遇
温暖风烛残年里沐日的午后
除了自然的 存在天地之间
超越天地之外 是唯灵方式吐露的心事
直接而纯粹 甚至以后再也不会
曾经那些美的感动 因为相遇变得耦合
私藏的爱 还在心底 不要说出来
一生有一次已足见沉甸 何必唤回青春
如果岁月封装了心事 那心事里又有什么
多少年了我简直不能想象
为什么你从来不笑
妙曼的纶音佛偈在轮回重复
礼拜时双手合十那长揖的虔诚
朝圣如歌的真爱 而从未离开走出门外
厮守以自己的意识 感召天涯之外的身影
是否约定已经逾期 你我又在哪里
青春若还能再回去 当初又何必离去
岁月带来了离愁 忘了带走不愈的伤痕
亘在彼此之间 是隐痛垒起了它的高度
所以你一直惜吝你的微笑 后来也只是偶尔感动
你梦中说穿了不曾说起的心事
那句佛偈又刷新了久远的喟叹
如梦幻泡影 当做如是观
或许那本是一场梦 深沉的无眠
伪善容易和真相走得太近
爱或者不爱 又想欺骗谁
皈依纯真的爱 源于感性的自我塑造
因为太用心 被屏蔽的永远是慧黠的双眼
我想那东去的黄河 也不是日夜哭咽 也会搁浅
空躯里还有灵魂 说明青春还躁动
很多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何
这盘残局 来不及收尾 已戛然而止
难道继续僵持彼此受伤害
生命中唯一被渲染的角色 颜色不褪
只是这众生没有人再明白你意
反正爱了就是爱了 不要问为什么
等到离开忘了说再见
也不要问为什么
双手交叉作枕 也懒散看下星空
但又害怕深夜的晚风 是远处来的幽咽
似是而非 心情一片狼藉错乱 又怎么收拾
人生如果仅仅是苦难的累积 那也着实没意义
或许生离死别不过太寻常 不用太认真
风霜过后的寂寥 生命就不再只有情绪
将被重塑或重构成为现实的存在
即使是路途也没有断点 花落还能重开
我们又能够以什么方式证明自己
哪里又属于我们 或许最终能驻守的领地
诚如那个老头所说
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我甚至第一次知道
脚步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再见面的熟悉 一切终将成为过去
不可逆不可说不可追溯
我只能以最深重的方式焚毁此生
即使灰烬是心血枯槁的眼泪
颠覆今生这场本不该的相遇
也许你已知道结局注定如此
又何必遗留只字片语相告
苦涩跌落在无声的世界里
窗外的风铃噤声不语
半弦月隐躲云里 一晚没出来
远去的身影路过忘了年岁的菩提树下
消失在苍茫如霜的夜色中
廓清浓雾再也看不见彼此
在风烟不起的荒原之巅
谁想撕心断肠的哭吼震撼苍苍
又怎敌得一壶烈酒封喉
与月光一起沉醉了睡眸
深夜氤氲相近 风沙初起
呓语说了真话 在梦里泄露
隐隐约约 终于渐没了声息
如果说还可以手握兰香
使梦不再惊醒 惊醒后汗流浃背
在虚拟时空那边被构造的
想必也是忧伤嵌套忧伤
总是无数次欺骗自己 违心相信这些假象
明知道花雨纵逝 曾经不再
却偏偏还是念想 问谁又能做到
如果生命是一场轮回 来生再见
是否似曾相识 有点熟悉
再不是佛翕隐藏的秘密 你会躲在里面哭
远方早已脱离眺望 回头又会看见什么
抿唇然后默默噙泪 连离别的手势都省略
一任孤苦余生 偶尔想起过去
既然每一次想起 都是旧景重游
何必再去延续开始 多年以后的一场大雨
也会加载此时的思潮 倾盆在无人的夜里
震撼的雨幕间附魂清晰的映像来近
试图轻手摩挲 已渐渐离你隐逝
最后一如飞天瞬息 再也看不见
连同走过的道路沉淀成生命
恒以铭心的体验 零落之后是春泥
也是一蓬乱草
仰视生命是一种敬礼
为自然司仪的膜拜被赋予的自由
然而自由只是现实衍生的弃婴
当明媚的阳光摹形了肉体的轮廓
孤独成就了终身自由的对话
神往的爱情或有或无
因为生命的元素始终自发组合
此时就是不同的切面不同的起点
之所以被移植无量的痛楚
是顺应了意志的感化 变数一直风雨兼程
野外的麻雀叽喳叫个没完
谁想是我们的内心纷乱了这个世界
我记得有一种宿命叫因果律
这个课题已经被诠释
缘起亦缘灭
我在佛经里潜心寻求一方琉璃净土
无意陷足原罪的恶性循环
仓皇间发现有个人似曾相似
释尊离开的那晚 想必也是极其安静的夜
他是否在窗外看了她最后一眼
月儿应还记得他忧郁的身影
恐怕那是漫天花雨第一场
在距离释尊光环最远的窟洞
精心手涂一幅飞天仕女壁画
轻疏的线条飘逸细致
清丽的脸颊不着颜色胭脂
还是最美的你
只供奉悲欢离合 祈愿摆脱无常的轮回
虽然这意味着讽刺 就让我再错一次
面对黄昏落寞的敦煌
飞鸟掠过山岚泛晕的背脊
从一罅隙裁下了夜色
西去的驼铃也歇息不噪
苦涩跌落在无声的世界里
风化尸干被尘封的过去
不生不灭的行迹
再没有人想起